核之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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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fortunechina.com 2007年10月01日 | |
这一行业正加快步伐建立几十年来第一批新核电站。但我们对此是否能欣然接受?跟我们一起,来一次美国未来核之旅吧 作者:David Whitford “我们提高了安全级别─我们处于红色警戒状态。”拥有新罕布什尔州锡布鲁克(Seabrook)核电站的能源公司的发言人艾尔•格里菲思(Al Griffith)回忆道。 我和格里菲思站在锡布鲁克核电站“业主控制区”的塑料草坪上(这里长不了真货色吗?) 。这是三个安全区中最外围的一个。此时正是晚春的午后,天空一片湛蓝,云朵快速飘移,潮滩随着风的吹拂时隐时现。格里菲思戴着耐克(Nike)防风墨镜,身穿白色 Polo 衬衫,上面印着锡布鲁克核电站的标识,图案是只飞翔的鸭子。这家伙晒出了一身漂亮的褐色皮肤。我随着他凝视的目光扫过盘绕在一起的六角风琴状电线,越过架在几根支柱上带有黑色窗户的 BRE(防弹围栏),一直看到了盐沼,这是反应堆系统和新罕布什尔州度假小镇汉普顿海滩之间的天然缓冲地带。 那是个星期五的夜晚,格里菲思继续说道:2003 年 3 月 21 日。美国入侵伊拉克后的第一天。全国处于红色警戒。在锡布鲁克,浓雾弥漫在沼泽地上方。临近晚上 9 点,有不明物体出现在黑暗深处,触发了“警戒线入侵探测系统”。几乎与此同时,在这片 900 英亩的建筑群的另一头,一部陌生车辆朝检查站开来。全副武装的守卫招手示意停车,司机却突然调转车头。面临突发情况(现在认为是两股不明身份入侵者的同步袭击),核电站保安拉响了警报并宣布发生“安全事件”,当地警方封锁了出口。大批全副武装的海岸突发事件反应队(Seacoast Emergency Response Team)人员赶到现场。“真是疯了。”格里菲思说道。那晚,他和朋友出去喝酒时呼机突然响了。“整个地方被封锁了。”格里菲思陷于媒体的电话包围中,三天都没睡觉。 四年后,沼泽地入侵者的身份仍然未能查明,尽管政府部门已经缩小了嫌疑犯的名单范围。这是只“苍鹭或是火鸡或是什么鬼玩意。”格里菲思说道。那部可疑车辆的车主又是谁呢?两个未成年小毛孩酒后驾车,错过了通往 DeMoulas Market Basket 超市的岔道(而误闯禁区),然后因为害怕而逃跑了。 听了格里菲思的讲述,我不确定自己是感到放心还是紧张。我所知道的是,艾森豪威尔总统在 54 年前曾预想过,将来有一天原子这个可怕的能量将“为人类的需要而不是为恐惧服务”,但今天我们当中的许多人仍畏之如鬼怪。格里菲思的母亲为儿子赖以谋生的工作感到紧张,以致她不愿意去参观核电站。顺便提一句,这个核电站设有接待中心、一条自然景观小径以及一个博物馆,时常有在校儿童前来参观。“我们从人口统计学研究中发现,尤其是年长的美国人─他们从`核'这个`以 N 开头的字'会联想到爆炸、炸弹及战争。”格里菲思说道。“这是个难度很大的品牌问题。”7 月 16 日日本发生的地震,引起了世界最大核电厂的火灾,还弄翻了装有污染材料的桶,使几百加仑低放射性废水涌入海里,这提醒我们不光是品牌问题─这个产品有缺陷。以上的所有因素,再加上核电惊人的经济意义及一直未能解决的如何安全处理核废料的问题,你就会开始明白为什么上一次在美国成功获得许可建造一座核电站已经是 30 多年前的事了。 如果告诉你这些年以来核能一直与我们朝夕相处,它占美国发电量的比例保持在 20%─和天然气所占比例相当─排在占 50% 的煤之后,你也许会感到惊讶。(从全球范围来说,核电占 16% 的市场份额。)由于自 1996 年以来再没有新的核电站建造和运作(上面提到的那个是 1973 年开始建造的),因此我们耳边开始听到许多关于核振兴的谈论─或者叫“复兴”,支持者是这么喊的。6 月份,美国核管理委员会(Nuclear Regulatory Commission,NRC)主席戴尔•克莱因(Dale Klein)告诉在亚特兰大集会的愤怒的业界领袖们,他预计将在今后两年内接受 27 个建造新反应堆的申请。“没有强烈的反对。”底特律的 DTE 能源公司(DTE Energy)首席执行官托尼•厄尔利(Tony Early)说道。该公司期待能递交至少一份申请。“这辆火车在动。” 许多发展核能的推动力来自 2005 年能源政策法案(Energy Policy Act of 2005),该法案包含大量给予核能和其他化石燃料替代品的慷慨补贴。其中包括:几十亿的税收抵免、贷款担保以及为许可延误提供的保险。大公司知道政治风向现在吹往哪一边。得州能源公司 TXU 在 2 月份 320 亿美元的并购交易中获得了环保主义者的支持,部分原因是它放弃了建造一系列燃煤电厂的计划,而许诺建造尽可能多的大型核电站作为替代。同时,通用电气(GE)和日立(Hitachi)合作建造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反应堆,把赌注下在渴求能源的亚洲和美国的新思路上。“你在相信能够实现能源安全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同时,你就不可能不相信核能。”通用电气首席执行官杰夫•伊梅尔特(Jeff Immelt)在 7 月份跟记者说。“这在学术上来说是不诚实的行为。” 新反应堆最早能在美国开始运作的时间大概是 2015 年。即便如此,也是乐观的估计。尽管厄尔利这么看,建立反应堆还是有许多反对的声音。而且接下来十年左右的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以至于将这辆火车撞出轨。对世界任何一处核设施进行的恐怖袭击,都会让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一夜之间止步。比如,再来一次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但目前的势头是倒向发展核能这一边的。有利因素包括:不断上涨的天然气价格;剧增的电力需求;征收碳排放税的可能性在增加;简化的新监管流程;环保主义者日益认可核能这种不会排放温室气体的能源可能会在拯救这个星球的过程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情节还在发展中的故事风靡全国,具有庞大的演员阵容和多条情节线索。我们对许多自以为了解的东西多年来都未曾再考证过。如果我们想调和核能的阴暗过去与业界对未来的光明憧憬,我们得靠自己。上路了,有人一起来吗? 驶离锡布鲁克核电站时,我把车停在 1 号高速公路的停车标志处,用全球定位系统(GPS)查询了一下,我调转自己的微型运动型多功能车(SUV)朝日落方向开去。我的脑海里已经充满了疑问。谁有建造那些新核电站的技能和专有技术?我们该建在哪里?我们怎么解决资金?这种技术真的安全吗?废料如何处理?我才刚上路。我想得花上两周时间。蜿蜒穿过美国核能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将要学到的最重要一课是:事情并不总是如我们记忆中的一样。 三哩岛事件有多糟? 我正行驶在宾夕法尼亚州米德尔顿市南部的河滨路上,突然看到一块漂亮的蓝色历史纪念碑,用于纪念“本国最严重的商业核事故”(在路边看到一个为你生活的年代中发生过的一个事件而立的纪念碑,你才算没白活)。三哩岛核电站(Three Mile Island Nuclear Generating Station)就在马路对面,几座标志塔耸立在萨斯奎哈纳河中形似蕨类植物的小岛上。这让我想起第一次看到艾菲尔铁塔的情景。两者都呈相似的双曲面状伸展,但这并不是最让我震惊的地方。那是一种怪异─通过 1,000 张照片在脑海中形成的熟悉形象突然间为实物所替代,令人方向难辨。 那些塔承载很多象征意义,但几乎任何一种都是不恰当的。其中一点是它们并非专为核电站而建。它们只是冷却塔。很多燃煤电厂也使用相同的技术。从塔里传出来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听起来像巨大的瀑布,是吧?那就是事实的全部,水在下落:每分钟 20 万加仑 110 华氏度的水,但并没有放射性。而且从顶部冒出的只是水蒸气,而非毒烟。另外,这些塔与那次事故也并无瓜葛,尽管它们最终上了《时代周刊》(Time)封面。整个事件的开始和结束都在几百英尺外的 2 号机组安全壳建筑物内─始于 1979 年 3 月 28 日黎明前,持续了几天─是的。不可否认,那的确令人惊慌,情况很糟糕。建筑物里发生了爆炸,反应堆芯部分熔化,自动排放出放射性气体,随后在 5 平方英里范围内进行了自愿疏散。公关的无能引起了公众的恐慌。[奇怪而真实的事情是:那个星期《中国综合症》(The China Syndrome)正在电影院首轮上映。随紧张气氛的积聚,有个核能工程师告诉简•芳达(Jane Fonda),一个反应堆的熔化能令“宾夕法尼亚州大小”的区域寸草不生。] 事后的清理花了 14 年的时间,耗资 10 亿美元。1 号机组虽然没有遭到损坏,但直到 1986 年才又重新运转。2 号机组则成了一具石棺,仍然具有很高的放射性。除非有人能想出如何处理散落在安全壳建筑物的地下室内炙热的燃料残余物,否则将一直密封下去。 不过你猜怎么样?三哩岛事件中无人遇难。甚至没人受伤。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任何生物,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曾经受到事故中泄漏的少量放射物的严重伤害。即使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外泄的放射物都比不上任何生活在那个地区的人所受的来自自然资源的放射多。与我在附近米德尔敦的 Kuppy's Diner 饭馆共进午餐的埃里克•爱泼斯坦(Eric Epstein)是市民团体三哩岛警世(Three Mile Island Alert)的负责人,他显然不是核能迷。他将核能描述为“非常昂贵的经济冒险”和“打水漂的经济投资”。“他们喜欢骄傲自大。”爱泼斯坦抱怨道。“傲慢让他们故步自封。”那么,爱泼斯坦住在哪里?离核电站 12 英里的地方。“我喜欢这地方。”他说道,耸了耸肩。“我鼓励大家搬到这儿来。” 不能怪罪到(或是归功于,看你从哪个角度来说)三哩岛事件头上的另一点,是导致核能在美国的扩张嘎然而止。1974 年,尼克松总统预言在本世纪末我们会有 1,000 个商业核反应堆处于运转。但事实相去甚远。计划建造的核电站不超过 250 个,其中只有 170 个提交了许可申请,130 个投产,现在只剩下 104 个。发生了什么?工程延误、成本超支、高利率、系统安全问题、大批反对核能的抗议者以及电力需求的意外回落,这些都发生在 1979 年之前。三哩岛事件并不是核能梦想破灭的元凶。它只是其中一颗棺材钉子而已。 这个行业值得信任吗? 我们前往华盛顿。大卫•洛克博姆(David Lochbaum)是位受人尊敬的批评家。他早年被原子的神奇深深打动。他的童年记忆充满刺激,他参观过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造船厂里当时世界上的第一艘核动力航空母舰企业号。还有,他听说过关于父亲在西屋电气公司(Westinghouse)任职时从事的各种新奇的和平时期项目,如 动力人工心脏和飘浮核电站。虽然这些项目都半途夭折,但这并不重要。“核子看起来前途无量。”洛克博姆说。“我希望继续这项事业。” 洛克博姆学成后当了一名核工程师,他 17 年来都在南部各地的核电站工作。他说,最终让他不想再干这份工作的原因是这个行业对安全问题的漠不关心。当老板对他的担忧无动于衷时,他去了美国核管理委员会。当美国核管理委员会也未能有所行动时,他到国会揭露了这个问题,并在 1996 年改变立场,担任核安全项目(Nuclear Safety Project)主管,该项目属于华盛顿的美国忧思科学家联合会(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UCS)。在他坐落于 H 街的狭小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他。那天是周四,他工作到很晚。在他办公桌后有一幅陈旧的挂图,标题是“美国核能反应堆厂址─1979 年 3 月版”。该图目前仍较为准确,我很难不多看两眼。 洛克博姆说,如果 UCS 是个主张禁止核能的机构,那他就不会接受这份工作,但与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不同的是,它并不反对关于核能的想法。它关心的问题更为实际:我们会对核能索取过多,而它则会因某些原因而无法满足我们的需要──政治抗议、令人失望的技术及恐怖活动。UCS 的底线是:我们应该将社会资源集中在可再生能源、环境保护和能效上,而不是核能。 看到这个行业有可能复苏,洛克博姆更是会据理力争。他 2001 年 6 月曾对记者发表过一些言论,而“事后看来很可能当时的判断有误”。不过依然发人深思。问题与核电站的安全有关─一个恐怖分子可能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买把舒服的椅子。”洛克博姆有些激动。“买台大屏幕电视机。买上足够的零食和饮料。靠在椅子上看体育节目,而这会儿美国核管理委员会和核工业正在破坏安全,直到有一天发生事故为止。”换句话说,“这个行业最可怕的噩梦并不是反对核能的人,也不是过度狂热的监管者─而正是他们自己。”不过,他相信大部分的核电站都运转得“很好”[洛克博姆最喜爱的核运营商是道明尼公司(Dominion),它在弗吉尼亚州有两个工厂,康涅狄格州和威斯康星州各有一个],他认为“运转好与运转差的核电站之间差距越来越大。”他的建议是:增强立法和执法力度。 我们建造它们的速度够快吗? 第二天,在美国核能研究所(Nuclear Energy Institute)的拐角处,我询问业界首席说客亚历克斯•弗林特(Alex Flint)对洛克博姆开出的药方有何看法。是否对这个行业有益?弗林特穿着一身引人注目的权力套装(power suit,阿玛尼品牌服装─译注),戴着一条明黄色领带,透过薄边眼镜盯我看了好几秒钟。“我代表的那些人在核电站上投入了 1,000 亿美元资金。”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们担心过分狂热的监管者会反复无常。”他继续说道:“今年年底前,我们会递交几个核电站的运营和许可申请。我们预计走完许可申请程序要花 42 个月的时间。我们得到许可后核电站开始运转并真正开始赚钱,需要 40 个月。”他说,唯一可行的方法是拥有“对核能广泛的支持,我们并不关心某年或随便哪一年都是谁在当权。这个行业的运转周期要比大多数政客的任职周期长”。 事实上,人们可能已经达成了这种共识。这要归功于全球变暖问题的综合政治效应。弗林特并不是在每个问题上都与环保主义者意见一致,但在气候变化问题上,他是个笃实的信徒。 “我不会让我妻子买海边的房子,因为我不相信等我把贷款还清的时候海平面还维持不变。这是我的个人看法。” 因此,如果像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和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这样的民主党人想要把核能作为全球变暖的解决方案进行讨论的话,弗林特会很高兴同她们对话。底线是:弗林特曾是共和党当权时美国参议院能源和自然资源委员会(Senate Energy and Natural Resources Committee)的多数党办公室主任。他说,上一次试图清点国会中反对核能的顽固派人数时,“我都数不到 20 个”。连阿尔•戈尔 Al Gore 都在摇摆不定。戈尔在他的影片《难以忽视的真相》(An Inconvenient Truth)中讲述减少碳排放的方法时有意忽略核能,但他 3 月份在众议院委员会听证会上说,“我不是反对核能的绝对论者。我想它很可能会发挥一些作用。” 弗林特明白,光靠核能无法解决气候危机。因为电力产量将在接下来半个世纪出现高潮,该行业将会被迫保持它目前的全球市场份额,而它又无法再从化石燃料那里挖来那么多的市场份额。根据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一项新研究,根据现有各核电站的建造时间,光是在美国,“在之后 40 年中,更换率大概为每 4 至 5 个月就需要建造一个新反应堆”。这(指更换)刚好碰上了一个已停滞了 30 年的行业、钢铁和混凝土的商品价格飞涨的年代,而同时,合格焊接工跟核工程师一样难以寻觅。 “碰到那些说解决我们的气候问题需要过多核电站的人,我会觉得很沮丧。”弗林特说道。“所需要的核电站(成本),比其他技术所需要的(成本)少多了。”他说,不管你怎么看这个问题,为满足美国对电力需求的大幅增长,都需投资约 7,500 亿到 1 万亿美元。“因此,对我来说最主要的问题是,怎样进行投资?是投资在煤、燃气、核能、风力还是太阳能上?是的,的确需要很多核电站,但如果换成任何其他技术,投入也会很多。” 会发生什么最糟糕的情况? 事实上,我们前不久在中西部几乎与一场事故擦肩而过。我离开华盛顿朝西北前进,往北穿过西弗吉尼亚州,进入宾夕法尼亚州西部,翻过阿巴拉契亚山脉山脊。公告牌上写着:宾夕法尼亚呈现煤的未来─清洁、绿色的能源。山脊线上随处架着风轮机,就像行军时的侦察员。第二天,我到达了俄亥俄州的橡树港,然后驶向伊利湖海岸线。在通往海龟溪码头的岔道口,我把车停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凝望着快乐垂钓者(Happy Hooker)鱼饵商店上方隐约可见的冷却塔。 如果你不住在附近,或是往西 30 英里的托莱多,又或是不到 90 英里外的克里夫兰和底特律的话,戴维斯-贝斯(Davis-Besse)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意义。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很幸运。2002 年,在戴维斯-贝斯核电站的一次换料大修时,职员发现装有堆芯的压力容器顶盖有个足球大小的“洞”。随后追查出其原因是,管口处的裂缝穿透了容器顶盖的内部。管口内的液体呈弱酸性。蒸发后会余留硼酸,经年累月后从 6 英寸半厚的碳钢顶盖一直腐蚀到 1/4 英寸厚的不锈钢覆层。随洞的扩大,覆层内的压力也在增大。美国橡树岭国家实验室(Oak Ridge National Laboratory)的科学家测定,如果当时核电站继续运作,覆层最后将会爆裂。[核电站业主第一能源公司(FirstEnergy)认为,它本该及时发现裂缝并采取“适当措施”。] 如果覆层爆裂,堆芯很有可能会熔化,释放出与三哩岛事件相同量的放射物─只是这次不会仅释放在容器内。“他们差点就酿成了比三哩岛事件严重得多的事故,当然还没有切尔诺贝利核事故那么糟。”洛克博姆说道。“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在自己的书架上读到有关这种情况的书。” 泄漏及其腐蚀效果是众所周知的问题。这个行业在 1989 年进行了泄漏调查。然而,戴维斯-贝斯核电站的问题出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几乎酿成大祸。此外,2000 年 4 月,美国核管理委员会的一位调查员拿到一张非常难看的照片:戴维斯-贝斯核电站里覆盖着令人讨厌的酸性物质的反应堆容器顶盖。在事故发生前谁也没再见过这张照片。这一事件花去了第一能源公司约 6 亿美元。 反核能运动会重新集结吗? 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市东部的贝克斯雷镇的一个周日下午,我站在哈维•威瑟曼(Harvey Wasserman)家旁边绿树荫蔽的安静车道上等待他出来,看他贴在汽车保险杆上的标签:布什撒谎,害人性命;赞美多元化;死刑错毙了。这些跟他放在一起有点道理。30 年前,威瑟曼是蛤壳联盟(Clamshell Alliance)领导人,这场群众运动使锡布鲁克 1 号核反应堆开始运转的时间延迟了多年,并让 2 号反应堆永无建成之日。今天正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蛤壳运动胜利 30 周年纪念日──550 名示威者在被囚于新罕布什尔州兵工厂两个星期后重获自由。这场萌芽运动取得了一场大胜。那天,威瑟曼在锡布鲁克负责与新闻界打交道。现在他成了一名大学教授和作家,5 个女儿的父亲,开着沃尔沃轿车(Volvo),住在市郊,但他仍热情未减。 “我见证了反核能运动的创立。”这是我们在野餐桌边坐下后威瑟曼对我说的开场白。“事实上我创造了`反核'这个词组。它是从我的打字机里敲出来的。”自从 1973 年起靠马萨诸塞州公社维持生计以来,他从来没有动摇过反核立场(“你听说过的那些关于嬉皮士农场的故事都是真的”),这让他成功领导了一场抗议活动。“核能不安全,”他说,“不经济,不环保,也不是全球变暖问题的解决办法。”他还兴致勃勃地继续思索着别的词。“我们花了 30 年的时间试图将一根木桩钉进这个行业的心脏(传说中消灭吸血鬼的方法─译注),可它似乎压根没有心脏!” 在他写的《太阳能乌托邦!》(Solartopia!)一书中,威瑟曼想象了一个清洁能源的未来,那时太阳能、风力、水力和生物燃料将满足我们所有的能源需求。“如果我们用心去做,在他们开始运转一个新核电站前我们就能实现一切。你在华尔街见过人们排队去投资核电站吗?没人会同时赞成自由市场经济和核能。你不可能做到!没有来自联邦的高额补贴,你没法从事核能这个行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在我离开之前,威瑟曼还说了一点:“我的确打算尽可能给他们设置障碍。我要告诉你的是,反核网络十分健全。这是由一群怪老头组成的军队─我今年 61 岁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回忆着。“1977 年我 31 岁。反核运动很有意思。一些人盼望着能再来一次。我们当中还走得动的人会成群结队地回来,带着我们的孩子。对这些人来说,这将不会只是公园散步那么简单。” 时机到来的时候,谁来建核电站? 沿着俄亥俄河一直来到印第安纳州的尖端,穿过埃文斯维尔进入小镇弗农山,途经村庄广场上的内战雕像(一位联邦士兵;河对岸应该立着叛军士兵塑像),然后从镇子的另一头穿出,来到 BWXT 公司的弗农山工厂,这是美国唯一还能建造大型核组件的工厂。 通用电气和西屋电气公司以前也做许多类似的业务,用宾夕法尼亚州东部的钢铁厂生产的大块锻件建造合成反应堆容器,然后用船运到世界各地。这两家公司后来裁撤了他们的核制造部门,现在只负责设计。于是,只剩下了 BWXT 公司,它迟早也只能从日本钢铁所(Japan Steel Works)购买它所需的锻件。 核能市场在 1978 年崩盘,弗农山工厂也从拥有 1,400 名雇员变成了一家幽灵工厂,最后眼看其令人垂涎的“N”字形安全印章─这是核工厂必需的──到期作废。一年前,它重新得到了印章,已经重起炉灶了。目前,弗农山正为美国太平洋燃气和电力公司(PG&E)在加利福尼亚州恐惧峡谷的核电站制造两个 60 吨重的反应堆顶盖,作为替换品。工厂的经理迈克尔•基恩(Michael Keene)和他的上司、核部门副总裁罗德•伍尔西(Rod Woolsey)带我参观了工厂。他们话很少,不愿就隐约闪光的钢制反应堆容器进行太多介绍─有些容器有马戏团的大象那么大,另外一些大小则像鲸鱼─我一路上都在观察。“管理”是我唯一能从他们嘴里听到的东西。工人们以自行车代步。他们不带安全帽,这让人觉得奇怪。后来我才明白,如果这神殿般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倒塌的话,会压扁我整个身体,而不仅仅是脑袋。 把目光投回华盛顿,BWXT 公司的说客们正努力让订单源源不断,敦促制订向美国制造商开放国外市场的立法,并争取有人能够代表国家清晰地说出一个激动人心的目标─比如说,到 2030 年建成 30 座新核电站。他们指出,国内核工业很大程度上已经沦落到充其量每种主要组件只剩下一个供应商的地步,因此他们要求政府提供税收抵免来培训新工人,并对设备改建实行税收激励政策。“如果我们做不了这类蓝领工作,”BWXT 的首席说客克雷格•汉森(Craig Hansen)跟我说,“那我们干脆举手投降,说我们不再是个制造业国家了。”他直截了当地提出警告:“我们可能会从一种能源依赖形式转为另一种。” 突发事件中会发生什么? 我正在另一条河滨路上行驶,这条路沿着密西西比河,在路易斯安娜州哈恩维尔附近,位于新奥尔良市以西 20 英里,这里曾盛产大米和甘蔗,现在成了一个工业区。哈恩维尔有一家联合碳化物公司(Union Carbide)的大型化学工厂,旁边就是一座核电厂,那是 Entergy 公司的沃特福德 3 号反应堆,外面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公共信息公告牌,各标题为沃特福德 3 号发生突发事件时会有怎样的情形? “如果出现问题,州和教区官员会判定情况的严重性。大多数问题并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然而如果专家判定是一起严重的突发事件,你也许需要保护自己。要尽可能保持冷静。你会有一定时间来采取必要的措施。记住,核电站是不会爆炸的。 “不要使用电话。不要打电话或去你孩子的学校。用手帕或其他衣物捂住你的鼻子和嘴。如果你在建筑物内或车内,要关上门窗。 “如果你被告知要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呢?到你的住所或其他建筑物里去。等到收音机或电视机里说你可以安全离开了再出来。让你的宠物也待在里面。 “如果你被告知要疏散呢?把你的家人聚集起来准备离开。只把你最需要的东西打包带上。” 读着读着,我的心飘向了自 1985 年沃特福德 3 号建造以来就生活在其阴影之下的安•丘比特(Ann Jupiter)。“它总是令人恐惧,”她在我去拜访时对我说,“就算它没弄出什么事,也让人害怕。” 核电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的旅程已经过半,今天从墨西哥湾的贝城穿过得克萨斯州来到新墨西哥州边界,心里想着到目前为止所有看到过的核电站─分布在 9 个州的 14 个反应堆─以及我所了解到的东西。 我了解到,核能主要集中在东海岸,但伊利诺斯州拥有的核电站(11 个)和生产的核能(将近 9,500 万兆瓦特 / 小时)比其他任何州都要多。 我了解到,核电站总是建在偏远的地方,这是有意义的。如果可以的话,人们不会愿意住在它们附近。不过,动物们不会介意。事实上,动物会很喜欢有核电站的地方,因为首先那里不会有人类。其次,核电站也不会很嘈杂。它们不会像燃煤电厂那样有肮脏的烟囱污染空气。它们也不会像风轮机那样有时还会杀死鸟类。所以,许多核电站被自然保护区所环绕就不足为奇了。 我了解到,在核电站内部,净是狭窄的走廊、光亮的地板和露在外面的管子。在轮机室,你几乎得一直戴耳塞和安全帽,但等你和你的陪同去敲控制室的门请求允许进入时,你要把耳塞放进口袋,把安全帽摘下来。不能有摇摆的东西─这是控制室的规定─不能有东西可能从你头上掉下来,导致一个最好处于关闭状态的开关松开。 我了解到紧急停堆(SCRAM)这个词的来源。据报道,它是恩里 科•费米(Enrico Fermi)创造的,他曾负责 1942 年 12 月 2 日在芝加哥大学(University of Chicago)进行的世界首次核链式反应。费米让他的同事诺曼•希博利(Norman Hillberry)拿着一把斧头,守在用于抬高或降低控制棒的绳子边上。希博利的工作是接到命令就一下把绳子砍断,迅速停止反应堆。故事里说,希博利的头衔就是“安全控制棒执斧者”。我在参观的控制室里没有看到执斧者,但我看到了许多红色的紧急停堆开关─这是一回事。有时候,它们上面贴“紧急制动斧”的标签。把它往顺时针方向拉 45 度后,控制棒插入堆芯,反应堆在几秒钟内就会关闭。 我了解到,自三哩岛事件发生以来,美国每座核电站都至少有两名美国核管理委员会派来的巡视员,全天候待在那里。他们有最高级别的通行证,可以在任何时间出入核电站的任何地点。我还知道,自三哩岛事件后每个控制室的操作员定期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模拟室接受培训和测试,里面所有的细节都与操作员工作的控制室毫无二致。 我了解到,核电站就像一个冰箱─它在人为干涉最小化的情况下自行运转良好,除非有时你必须关闭它。那样你会有许多工作要做。我知道,废燃料棒都贮存在 40 英尺深的水里;当一个燃料棒池室从技术上处于辐射控制区域 RCA 状态时,你可以走上池边往下看,能看到燃料棒在它们蜂巢状的坟墓里,由于还留有放射物而仍在发热发亮,不过你不用担心会生病。但如果你跌入池里,冲到池底碰到了一根,那你就再也上不来了。 我们会不得不依赖一种外来燃料源吗? 午餐时分,我到了新墨西哥州小城尤尼斯。这里十分荒凉,至少以我这个东部人的眼光看来是如此:到处都是抽油机和天然气管道,不然地形就不会有这么多隆起了。“好的时候真是好。”这是来自附近豪布斯市的布伦达•布鲁克斯(Brenda Brooks)对当地经济的评价。“差起来也会很差。”这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布鲁克斯现在的新工作。她是 Urenco 铀浓缩公司的沟通与社区事务主管,这个欧洲财团正在尤尼斯东面 4.5 英里的地方建造美国第一个高级燃料浓缩厂。美国希望这一新工厂能减轻其对来自国外的浓缩铀的依赖,目前它大部分来自俄罗斯。尤尼斯的当地人希望它能给这个地区带来经济稳定,一旦工厂在 2009 年建成投产,会雇用 300 人。布鲁克斯说,现在工地上已经有好几百建筑工人,他们大多住在尤尼斯和豪布斯那些拥挤不堪的活动房里。虽然社区几乎没有传来什么反对声,但 Urenco 公司却不愿冒一丝风险。公司组织社区负责人飞到荷兰参观相同的工厂,它在那里已经安全运转了好多年。“街对面有日托所,从来没有额头上长角的四条腿的人到处乱窜。”布鲁克斯说。“一切都很棒。” 我们把废料贮存在哪里? 尤卡山之旅,从拉斯维加斯的美国能源部民用放射性废料处理办公室(U.S. Department of Energy's Office of Civilian Radioactive Waste Management)开始。“科学研究得花上 10 亿或 20 亿美元,但这样就不会有核废料散落在外面。”宣传主管艾伦•贝森(Allen Benson)说道。贝森在这儿已经待了 11 年,所以这段绕舌的话他应该说过多次。他说,尤卡山能容纳“70,000 公吨”核废料。(你立刻就能从中听出些东西。它告诉你,这一历史久远的联邦项目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美国可能改用公制度量衡的年代。他说的是 77,000 英吨。)“不管核能、核复兴会怎样,你有什么主意?”贝森说道。“我们目前已经有 55,000 吨乏核燃料,我们必须处理它。”最佳情形是:2017 年开始接收废料。“那意味一切都按照我们的想法进行,我们得到了需要的拨款─但这还不包括诉讼问题。一定会有诉讼。我们不抱任何幻想。”奈县有辽阔的大片山景,不仅包括尤卡山,而且还有一个核弹测试遗址。奈县没有造成麻烦,因为它一直在兑现能源部的抵税支票─2007 年它已经得到 1,125 万美元,或者说其开支预算的 1/3。但奈县附近还有另外 9 个县─包括拉斯维加斯县─从法律上说,它们也有一份。美国核管理委员会已经在拉斯维加斯靠近机场的地方修建了一处专用设施,以举行听证会。听证会将在明年晚些时候开始。 到目前为止,成本是令人吃惊的:自 1983 年开始实行“核废料政策法”(Nuclear Waste Policy Act)以来,已经花费了 90 亿美元。但这只是开始。贝森所说的“系统生命周期总成本”─包括最后的法规批准、建设完成、将放射废料运到处理地点以及将所谓废料用所有相关方都满意的方式贮存起来,在一万年里都不会出问题─这些总共要花 585 亿美元。“我们正在对总成本进行修正分析。”贝森说道。“还会更高。”尤卡山本来从 1998 年就应该接收废料了。但事情却没有如预计的发生,因此那里的设施就另作它用了。现有的乏燃料池,正如我所参观过的那种,目前已达到其容积的 80%,预计在 2015 年将达到 100%。另一个办法就是干式贮存法─从根本上说,就是将乏燃料棒就地掩埋。如果尤卡山无法获得接收废料的许可,那么 B 计划是什么呢?压根就没有 B 计划。 能源部的货车从拉斯维加斯开到尤卡山花了两个小时。我们把车停在隧道的北入口,戴上安全帽,把脑袋探了进去。我被告知,这是个 U 形隧道,有 5 英里长,不过我们只前进了一段距离,足以避开外部炎热时就停下了。根据计划,将来这段隧道将成为装有放射废料的密封罐,运到山脉脊线下 1,000 英尺的通道,那里是废料的最终安息所。然而,这些坟墓还没有开始建造,因为迟迟未能得到许可证。除了测试之外,尤卡山的其他进度自 1997 年以来就停滞不前了。 皈依者能教给我们什么? 斯图尔特•布兰德(Stewart Brand)多年以前是个绿色和平主义者。他在当嬉皮士的日子里创办了《全球目录》(Whole Earth Catalog)。这本书教了一代人有关有机农业、干式厕所以及如何靠土地生活。他的住所是在旧金山湾的一艘拖船,而办公室则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索萨利托镇上一个开满鲜花、草木丛生的隐蔽处。与我会面时,布兰德穿一袭黑衣,连拖鞋也是黑的─这是他的风格。他留一头白发,长蓝灰色的眼睛。办公室角落里有把书椅和大座钟。好几书架的书都被精心排列整齐。他很清楚想要找的书放在哪里,在我们交谈的时候能准确地把它们拽出来,铛的一声放到桌上。 “你对尤卡山有什么看法?”他想要知道。怪异,我说。如狄更斯笔下描写的境况那么糟。也许这是它命中注定。 “不同的计算方法算出的成本会有所不同,大概有 60 亿到 130 亿美元的钱已经扔进了那个老鼠洞。”他说道,而且为此他怪到了……自己头上。“我和我的那帮环保主义者,”他的意思是,“让你证明在一万年里能绝对安全。你无法预想一万年后的情景─一切都会分崩离析。150 年或 200 年后,人类应该已经变了样,交通靠盘旋飞行,并开始形成新的智人人类,或者如果不是那样,我们将回到石器时代,那时内华达州的一点放射物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所以整个事情,我认为─不是完全有目的性的─是个跟自己过不去的主意。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布兰德几年前参与了加拿大的一场全国辩论,讨论如何处理核废料。加拿大提出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呢?将它放上 175 年,明确地说是 7 代人,而不是掩埋一万年。“简单说就是,我们还在思考的时候,姑且把它搁在那儿,”布兰德说道,“看看还能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每一代新的核反应堆会比之前的更安全、更经济、更小,也更巧妙,这种情形很有可能会继续。我们在处理乏燃料上也是如此。”可能你还没有看出来,布兰德其实已经改变了他的信仰。或者用他的话说,是一个“温和的核能支持者”。对布兰德来说,唯一真正的问题是全球变暖。而核能,他相信可能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从煤里你得到二氧化碳。几十亿吨的二氧化碳。后果会迥然不同。因为二氧化碳的缘故,突然间乏燃料看起来挺不错的。” 勇敢的核世界? 最后,我的旅程又把我带回了起点,那是爱达荷州南部的爱达荷国家实验室(Idaho National Laboratory)。1951 年 12 月 20 日,就在这里,曼哈顿计划的老将沃尔特•齐恩(Walter Zinn)点燃了“实验增殖反应堆 1 号”,照亮了一串 75 瓦的灯泡;第二天,他点亮了整个建筑。这是原子能第一次被用来发电。现在,实验增殖反应堆1号(EBR-1)已经成了旅游景点。虽然不是很受青睐─每年只有约 5,000 名游客─但这儿有最早的反应堆容器(你可以站在它的顶盖上;它是在 1964 年停止使用的)、控制室(当然有制动火箭,但都是新的)和一串原先灯泡的仿制品,导游向我保证它们看起来跟原来的一模一样。在反应堆背后的墙上,高挂保存在玻璃镜框里的粉笔签名─那天在场的 17 位科学家和一位开门人。后来其中一位科学家里德•卡梅伦(Reid Cameron)又爬上梯子,在那列名字旁边潦草地画了一个他认为能象征他们成就的粗略图示。我一开始没有看懂。那个东西的眼睛充满野性,呼吸如风一般。后来才知道画的是魔鬼。 多年来,爱达荷国家实验室已经设计建造了 52 个试验堆。其中 3 个目前还在运转,包括世界最大的一个试验堆。比起之前的几十年,实验室的科学家现在更怀希望。菲尔•希德布兰特(Phil Hildebrandt)正在研究所谓的“第四代反应堆”─遥远未来的技术,它将比现有的技术更安全、更可靠,具有更多用途 具有在未来氢经济中应用的潜力 ─他认为,“这跟我们 55 年前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希平港建造反应堆时不同。这是政府与企业合作共同开发的东西,光靠企业来开发十分困难。” 45 岁的科学家凯瑟琳•麦卡锡 Kathryn McCarthy 从 1991 年起就在实验室工作,她希望在退休前看到一座新的核电站建成。“我们这一代人没做什么切实的事情。”她说道。“我做了很多纸面工作,很多测试。但要真正看到下一步进展,看到一座核电站开始运转,可是件大事。的确是这样。” 那天晚上我坐飞机回家,一边想我了解到的东西。我想起了离开索萨利托时斯图尔特•布兰德对我说的话。有两件事情很重要。对他搞反核运动的老朋友要说的是,“一刻都不要放松。不断努力。但是,除了太阳能、风力和生物之外,还要尝试其他东西,才能真正超越一个已经遥遥领先于我们的问题。”而对他的老对手要说的话是什么呢?“对不起。我错了,你是对的。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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