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大瘪的【滑雪散记】片段
雪 趣 无 边
其实在北京滑雪也是很爽的。坐在石京龙的缆车上,仰望天空,白云从海坨山那边悠闲的飘来。在高级道顶端远眺,官厅水库在太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的呼出来,喊一句:"我*,爽啊。"。后来到了塞北才知道,那很一般。没有最爽,只有更爽。
天公作美,风调雨顺。雨水节气刚过的这个周末,北京下了第一场春雨。不过,喜鹊梁海拔约1700米,雪场最低的地方都比北京的云彩高。所以,北京下雨,这里下了雪。在车上就听说雪场在下大雪,可下了车还是大吃一惊。搅天的风雪,又急,又密。已是午夜,除了雪场里的几点灯火,四下里一片漆黑。山有多高,林有多密,雪道有多长,都看不见。这急雪,这暗夜,还有四周象夜一样的山,不禁让人想起一个场景--林教头雪夜上梁山。可惜我没有长枪,也没有枪尖上挑着的酒葫芦,更不是80万禁军教头。我只是一介书生,一个大瘪。我叹了口气,背着大包进了喜鹊山庄。
我和老高住进了一个叫别墅的地方。人不多,整个二层广袤的地板上,只有我们两个房客。屋子很久没人住了,一股潮味。躺了下去,锅炉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的响。一夜辗转,除了没睡着,都很满意。
清晨,门外响起老高洪亮的声音:"大瘪,起了没?"。我答应一声,穿好雪服,冲出门去。雪势已减,雪花零星的飘着。 天光大亮,我终于看到了塞北的雪。"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满山遍野"。废话,我心里想,当然是满山遍野,雪还能长了眼,铆着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猛下不成?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是的,这才是塞北的雪。当北京已是春雨潇潇,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的时候,塞北却依然迴风急雪,树枝上结满了美丽的冰花。我把雪板扔道地上,一下子全部没到雪里。赶紧又把板掏出来,踩平浮雪,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雪板穿好。
在北京,雪道就是雪场,雪场就是雪道。在塞北,彻底不同。雪道是雪场,然而雪场又何止是雪道。白桦林中,可疏,可密。林间道上,可宽,可窄。平缓的山谷,形成一个天然的U型管。各种坡地,陡的,缓的,长草的,带包的,埋着树根的,只要你想,只要你能,乐意在哪滑就在哪滑,乐意从哪下就从哪下。这就是野趣。野趣天成。山坳里雪厚,忘记了是野雪,只记得教练说重心前压,一个跟头扎到雪里,雪板和脑袋都没了,只留屁股在外面的,有之。在林间穿行,一个转弯刹车不及,直接挂到树上的,有之。"哎,那兄弟,买挂票了么你?没买挂票就挂树上,下来要罚款的。"。哈哈。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有雪板滑过的痕迹。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山上山下,人影绰绰,前呼后应,往来不绝,雪场生意盎然。野趣,人趣,相映成趣。这就是天人合一。
滑雪是自由的。不必非得一脚射门让守门员扑空,也不必非得一拳挥出让对手倒地,你就是你,挖空心思致对手于死地的手段,用不到滑雪上。随着山形,就着地势,穿越在茫茫雪原。或随好友从山顶鱼贯而下,追逐嬉戏。或一个人缓辔而行,悠然自得。高兴了,放开速度,左冲右突,飞坡过坎,所过之处,雪沫飞溅。疲倦了,席地而躺,展开四肢,仰望天空,看流云掠过。每一个空气的分子都散发着自由的清香。单腿独行,鹤立鸡群的那位,是FLYSEE的平衡表演。连窜带跳,闪转腾挪的那位,是司机老李的野雪穿行。耐心讲解,门徒满山的,是向山老师在指导弟子。两腿紧别,身子扭的麻花一样的,是菜鸟的犁式转弯。是菜鸟吗,没关系,谁都菜过。是牛鞭吗,呵呵,我也能和你一样牛。滑雪,就是这么自我。闻道先后,术业专攻,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只需要不断的纠正自己,超越自己。所以,在雪场上,无长无幼,无贵无*,雪之所存,趣之所存。滑雪,就是这么率真! |